鬼撒沙

冷七棺材铺

灵异推理

1959年,江西丰城还只是丰城县,并不曾被叫做丰城市。 同那个年代的很多小县城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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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断肠 11

鬼撒沙 by 冷七棺材铺

2019-6-20 18:47

仿佛灵魂中某处一直紧绷着着的东西断开了一样。
袁屿记得自己一路的走,后来的一个晚上,遇见了那个比自己大很多的年青人,一开口却混不吝满嘴京片子。
他让自己喊他,标子哥。
也就是那天晚上,袁屿猝不及防的第一次在标子哥手里看见了那杆白玉一样的笔。
明明是很漂亮的一杆笔,可给自己的感觉,就像被人用锥子扎进了骨头缝一样,浑身阴冷的厉害。
那杆笔,和祖爷爷留给自己的那杆竟是如此的像。
再之后,便是秦岭乌云滚滚的天空,扯着雷丝,如同末日……
标子哥,还有,祖爷爷让自己找的那个人……很多很多似曾熟识的面孔。
原来,自己七岁那年,身边竟然有这么多人。
紊乱的地气,滔天的尸气,惊恐的鬼影,和活着的人绝望的面孔……
这些,不断的冲击着袁屿的脑海,似乎要在灵魂中炸开来一样。
自己笨拙的掐诀,施术,山中的大地崩塌了一样裂开,喷涌着鬼气……
袁屿恍然明白,为何从自己进入太一宗起,师父师兄他们口中总是小声的提起开地脉这样的字眼……
浑浑噩噩之中,穿军装的标子哥坐火车抱着自己回到了江西老家。
从那个时候,便不见了母亲的影子。
院门口的荒地上,王老爹叹着气和标子哥说:“都以为孩子丢了,怎么找也找不见,甚至以为这孩子八成是死在外面了……孩子他娘也这么认为,几乎哭瞎了眼,后来就走了,做娘的,没了孩子,对这个家唯一的留恋也没了,算算日子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
标子哥放下钱,最后看了自己,就离开了,走的很迟疑。
之后,那个破旧的院子里,就剩那个男人和自己了。
男人仍旧醉酒,变本加厉。
钱,也被拿去赌了,整日的打骂,袁屿从始至终,对那个男人,都只有怨恨,不曾有过一丝的亲情。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那个男人失足跌入江中死去的时候,袁屿心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一滴眼泪也没掉,他甚至有些开心……
可标子哥那些人他们呢?
袁屿努力的去想,却很失落的发现,那些人,后来的日子里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那些曾在自己生命中出现过的人,昙花一现般的消失了,再也没有见过。
是啊,他们与自己无亲无故,没有道理去时时刻刻的注意自己啊,自己一直不都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吗?
原来自己始终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标子哥走了,相人哥也走了……他们都在抛弃自己。
没人在乎自己,从来都没有……
。。。。。。。。。。。
破庙里,地上的干草残烬还在忽明忽暗的闪着火光。
剧烈的疼痛感已经让袁屿麻木,可那种不断被人抛弃的失落和孤独感却让袁屿委屈的想哭出来。
袁屿瘦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喉咙里呜呜咽咽,最后睁开眼,下意识的拉紧了额头那双粗糙的手央求一般抬起头看着萧老头:“师父,不要扔下我……”
萧老头浑身颤栗的看着袁屿渐渐猩红的眼。
张三会一脸的惊骇,他惊恐的发现,从袁屿身上荡漾开来的那股气磅礴到让他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有的气场。
人气,和怨气。
张三会亡魂大冒,脊梁杆子都在发寒,失声道:“老头,这孩子身上怎么突然这么大的怨念!”
袁屿血一样的眸子,却仍旧直勾勾的盯着萧老头,带着哭腔:“不要扔下我……”
破庙里的怨念愈发的浓重,如此的气场,凝聚成了呼啸着的风,摇摇欲坠的神像摔倒在地,支离破碎。
袁屿的脸,一刹那狰狞,哭一样挂着诡异的笑。
哗啦啦的碎裂声如同长钟一样猛然的在心里敲响,惊醒了萧老头。
萧老头蹲下身子,轻抚着袁屿的后脑勺,如同爷爷照顾病倒的孩子一样,声音平静,却带着说不清的安全感。
萧老头沙哑着嗓子,轻声呢喃:“小五,师父不会,师兄们也不会,惜霜丫头这么喜欢你,以后啊,都还指望着你照应她啊,来,跟师父走,咱们回去……”
破庙里翻涌的怨念,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张三会咬破手指,殷红的血迹在袁屿额头,掌心脚心飞快的各画了一道玄奥的符文。
萧老头抱着袁屿,神色复杂,走出庙门外,月色已经不见,那滚滚的乌云中,似乎有雷声渐渐遁去。
张三会心有余悸的看着萧老头颤声道:“老头,天知道你太一宗收了个什么玩意儿进来?”
萧老头猛然僵住,耳听那远去的雷声,满脸的酸楚,神色动容,泣声长叹:“罢了,天不怜我太一宗!”
张三会刚刚走出庙门,神色骤然大变,连滚带爬的逃一样奔开。
随即,那本已远去的雷声,竟轰鸣着劈下,旱雷撕裂黑夜,那破庙应声沦为一片废墟。
直至三人离开,那破庙的废墟中,隐隐有黑影缭绕。
破碎的神像旁边,竟不知几时,已经多了一道通体模糊的血红身影。
细看,那身影竟与袁屿无二,蹲坐在神像的碎片旁,目视着三人离开的方向,刺耳的声音充满了怨念:“抛弃我的人,都要死……”
而同时,夜里曼延的荒草原野中,隐隐有清脆的笛声响起。
阿寻一身白衣,竹笛在掌中平添了几分出尘,静静的走到那血红色的影子旁:“我借孕妇阴阳胎生之气,才将你从辽河中唤醒,你不要冲动,我虽以人魂养你这些时日,可若误了我事,我自会灭你!”
阿寻说罢,便不再看那满地的废墟,双手摩挲着那竹笛上陈旧的裂纹,眉头微微皱紧了。
夜里咋暖咋寒的清风吹过黄草,荡漾起的涟漪,波浪一般高低起伏,拂过山丘,原野。
连带着扰乱了阿寻的心绪,方才,那一老一小的背影身上,有一股她似曾相识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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